郴目

在虚情假意上筑梦

室友(原作向麦源)

叛逆大龄青年的一夜

21 Guns.:


#大概是两个大龄迷茫青年的一夜

麦克雷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过昏暗的宿舍走廊,用芯片打开门以后,一个陌生的人影站在他的房间里。
他依稀记得莱耶斯在这次任务之前说过新室友的事,但连续一个月的前线任务让他脑海里除了近乎麻木的杀戮以外很难再记住点别的。他向新室友随意地抬了抬手当做打招呼。
“岛田源氏,请多指教。”那个半机械人向他点了点头。
“岛田…我记得你。……我以为你一定活不下来了。”麦克雷笑了笑,不带什么恶意地说。他参与了对日本岛田家族的几次任务,岛田源氏的“尸体”就是他带回来的。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这个年轻人死定了,而几个月后他在齐格勒的康复训练室看到了一个半机械人的身影。不得不说这件事让他对安吉拉齐格勒这个看起来像是花瓶的金发小妞的医术信心大增,甚至极其难得地在她的指导下少抽了一段时间的烟。
“我想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源氏的英语还有点拘谨,声音里夹杂着电流的沙沙杂音。
麦克雷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掏出了一根雪茄:
“Mind?”
源氏摇了摇头,他呼吸道的绝大部分器官已经被机械代替了,他的嗅觉非常迟钝。
麦克雷啪地一声点着了雪茄,烟雾在房间里四散开来,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徒劳地亮着“运行中”的绿灯——内部的零部件早在麦克雷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被他破坏了。
麦克雷昨天就回到了守望先锋,但是手术耽误了他一天的功夫。他的手掌被子弹打穿了。在齐格勒的眼里这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手术,一天以后麻药的作用褪去了,麦克雷缝线的伤口边缘现在疼得像是有火在烧。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如此。麦克雷躺在床上无法入睡。 他猜想自己的室友不需要睡眠,因为岛田源氏一直在自己的床上保持着坐姿。
“他们把两个被招安了的人安排在一个宿舍,还真是很有创意不是吗?”麦克雷哼笑着。
源氏默不作声地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麦克雷看到他的人造虹膜是红色的,颜色瑰丽,散射着幽深的光线。
“博士说,如果你感到疼痛无法入睡的话,她在桌边的第三个抽屉里放了一些止痛药。”
“我没有——”麦克雷直接性地先反驳了回去,紧接着像是自己也觉得过于幼稚了一样,干笑两声爬起来。
“我不需要止痛药。”他说着去开门边的小冰箱,“我有——”
话语戛然而止,他离开前在里面放的两打啤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博士帮我安排入住的时候把你的酒也带走了,但是她给你留下了两盒牛奶。”源氏的声音依然没什么起伏,但麦克雷莫名地觉得他像在幸灾乐祸。
“她管得是不是也太多了?”
源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乎就要赞同他的神情,随即又压了下去,仍旧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想博士是出于善意。”
“哈哈,出于善意。”出乎意料地,麦克雷笑了一声,只因他脸朝着冰箱,源氏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觉得麦克雷并不是真的想笑,而是为了表达可笑的情绪。
“救了一只快死的鸟,治好了就该把他放了。治好了一个人,却要他为你卖命,这叫善意吗?”麦克雷嗤笑了起来,关上了冰箱门。“加入之前,我以为我是这里唯一的混球,但是后来证明他们每一个人其实都是混球。”
“我知道,”源氏说,“你们这支队伍的精锐有一百多人,最后只回来了包括你在内的三个人。”
麦克雷在那一瞬间脸色看起来极差,但他又立刻平静了下来,他尽可能地让自己听起来毫不在意:“对,因为他们拍拍脑袋的一个决定,我们一百零二个人瞬间成了敢死队。”他甚至咧开嘴笑了笑,齿光雪白:“先是他们,然后是我,然后就会是你。 他们为了什么战斗我不知道,但是为了什么救你我可是很清楚。”
麦克雷怀念在死局帮刀口舔血的日子,每个人像恶棍一样地活着,像恶棍一样地死去,实打实的丛林和原始社会。而不像麦克雷现在见到的战士,怀着虚无的理想被人安排,牺牲,然后成为沙场上的尘埃。有些牺牲是必要的,他知道,可是这不影响麦克雷对决策层的厌恶与日俱增,他意识到守望先锋这块金灿灿的勋章下压着多少看不见的鲜血。
子弹是飞向他身边的一个战士。当时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麦克雷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来挡。子弹穿透了他的手掌,嵌入了那个人的额头,鲜血飞溅,尸体仰面倒下,麦克雷捂着手掌蹲了下去,额上一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是个恶徒,但战争是自古以来最大的恶徒。牛仔死于技不如人的决斗,但不死于脸都没看到的冷枪上。

“我不是小鸟”,源氏说,“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不管我活着还是死去都是我的责任。”
麦克雷突然走到源氏身前,他脸上带着恶意的微笑,左手比枪型顶在源氏额头的铁甲上。
“你知道怎么杀死半藏吗?对着脑门,一枪就行,谁都能干这活。”
源氏深红色的瞳孔里猛地跳出两簇骇人的火焰,仇恨在他眼里熊熊燃烧。他猛地推开了麦克雷的手,背对着他躺了下去。他在他脑海里勾画的这个粗糙的复仇,使他有一种火灼般绝望的快感。
麦克雷回到自己的卧床上。源氏用余光感觉到他不再躺下,而是换用了坐姿,坐在床上发了一整晚的呆。

月光在窗前投下一片白色薄雾。
就在此时的日内瓦,安娜·阿玛丽刚刚结束了一场深夜的高层会议,她异常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签署了两份文件以后,她看到了白天自己放在桌角的杰西麦克雷的全套作战分析资料。
明天,一项全新的任务加入了硬是挤入了她已经不堪重负的日程表里——针对杰西麦克雷的个人培训。

就在此时的尼泊尔,积雪终年不化的山顶晨曦熹微,五彩的幡帜迎风招展,天边的朝霞慢慢演化出瑰丽的颜色。众位机械僧侣送别他们的师兄:孟答塔。
“我会向世人传达智瞳的理念。”
“May peace be upon you.”另一位机械僧侣,禅雅塔,向他合十致意。

命定的齿轮已经开始了咬合旋转,只是现在身陷其中的人们依旧茫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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